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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七十五章 图穷 (第3/3页)
一种稍稍有些心安的感觉,反而更加警惕了起来。他算是阅历极其丰富的人了,自然知道世上有些人根本听不进去某些道理,一心一意把自己这一套奉为金科玉律,而且绝不悔改。 皇帝就有点类似的性格,但相较之下,这些年这位至尊天子已经比少年时代好多了,可楚宽分明比皇帝更加严重,人竟然敢对废后母子三人以及林尚书下黑手! 兴许还不止这四个,这些年很可能有更多的人受害! 朱泾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这些年来非正常死亡的名单,而以他的记性,这个名单从废后、大皇子、二皇子、林尚书,一路拉到了之前的某行人司行人、某侍郎……就这么粗粗一算,他竟是发现至少有不下一二十人,这下登时暗自倒吸一口凉气。 他一时再不迟疑,直接探身就要去掀开面前的门帘,谁料转瞬间就觉得有一样东西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后背,仿佛只要他一动,就会毫不留情地直搠而入。 哪怕前年北征时并不像昔日随同睿宗皇帝北征时那样,有生死边缘搏杀挣命的经历,毕竟最危险的任务被他的长子朱廷芳担负去了,可朱泾的反应却依旧极其敏锐。然而,还不待他放手一搏,就听到了楚宽那淡定的声音。 “如果我是赵国公,就不会这么轻举妄动。你应该知道,我既然说出了这么多,那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。你和我不是第一天相识,应该知道一旦我下了拼死之心,那就绝对不会退缩,更不会手软。” “没错,你若是不说,天下只怕没有人知道你做了这些,但你既然说了,那么就表示,相对于之前那些事,接下来你想做的事,你觉得比这些事情更大,所以才会将其丢在一边。” 哪怕腰间顶着利刃,而在这小小的马车中,他很可能不是更擅长小巧腾挪功夫的楚宽那对手,但朱泾在最初的惊疑以及愤怒之后,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。他缓缓坐了回去,见楚宽不动声色地将手中利刃拢回了袖中,他这才问出了一句话。 “你到底想要如何?” “很简单,把赵国公你的乘龙佳婿请出来。” 见朱泾一时眉头倒竖,赫然是为之气结,楚宽就嘿然笑道:“太后乃是我的救命恩人,更是我侍奉多年的女主人,我对她老人家敬若神明,自然不会对她的外甥如何。而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的乘龙佳婿如何,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我敬而远之,戒心太重,我也不会出此下策。” 朱泾简直觉得楚宽不可理喻。人竟然觉得张寿比他更加重要,这无可厚非,毕竟纵使是他,也理解不了张寿那一套艰深至极的东西。 然而,楚宽这说法竟是隐隐表示,与其之前下手暗害过的废后和大皇子二皇子相比,竟然更看重张寿?而且,什么叫做张寿对人敬而远之,戒心太重?难不成张寿早就洞悉了楚宽的某些事情,却一直秘而不宣? 尽管朱泾是武人,但楚宽很清楚,人素来心思缜密,不下文官,所以此时一看人这样子,他就知道对方想多了。可此时此刻,他不在意朱泾是不是想太多,反而很担心对方不管不顾直接拒绝,他又不可能真的对人如何,那时候就只有用最激烈的手段。 因此,趁着朱泾在那皱眉沉思,他就循循善诱地说:“赵国公,张寿是你安排养在那个小村子里的,那个小村子里应该遍地都是你的眼线。所以,皇上和葛老太师认为,是有来自海外的博学人士给他启蒙,教导了他现在教别人的这些东西。” “可你应该能够体会到,这不可能!既然如此,这些东西他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?是不是和太祖皇帝一样,能够梦到天帝,所以才能够能人之所不能?” 朱泾清清楚楚地看到,楚宽越说脸上越是狰狞,又或者说是狂热,到最后甚至在手中转起了刚刚那把利刃,眼神也变得比刚刚更加危险。在心中斟酌了许久,他就冷冷反问道:“梁九城奉旨单独试过他,却没什么结果,我看你是失心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