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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三章 如何治花痴病 (第2/2页)
往枫林镇半个小时后,他父亲也悄悄地跟着出发了。 一路无话。甄彪的父亲跟了二十里,并没发现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出格的地方。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。 直至到达城里,父亲才发现甄彪的不同寻常之处。 这小子进城后,并没有按部就班地购物,然后准时准刻地踏上回家之路。他真的另有节目。 甄彪一进城里,立马精神焕发,脚步轻快,目光变得像猎狗一样锐利无比。 他在人群中寻找目标,锁定目标之后,像个杰出的美国中情局特工一样跟着人家,不远不近,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某栋楼里,他才放弃跟踪;重新寻找目标,然后再次跟踪。 甄彪当然不是特工。他的目标也不是什么犯罪分子或间谍,而是成年女性。 十七岁的甄彪,在街头见到每一个成年女性——范围大致是十五六岁以上,五十岁以下——都会眼睛放光,口水直流,不由自主地跟着人家的脚步走上一段长路。 一边走,一边古怪地“嘿嘿”发笑。 同村人包括他父亲,从没见他这么笑过。乍一见到,让人浑身毛发倒竖。 客观地说,甄彪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犯罪倾向,对于那些目标女性,只是远远地跟踪,以欣赏姿态进行观看,虽则从上看到下,不放过任何一根毛发,但并不敢采取进一步的行动。 否则,他要么进了疯人院,要么进了少管所。 当然了,他下半身有没有什么出格反应,是否会在幻想中对无辜的女性同胞们使坏,别人就不得而知。 总而言之,在街头其他人看来,甄彪十足一个农村来的傻子。 他父亲则恍然大悟,自己的儿子原来是个江湖传说中的花痴。 这个发现让甄彪父亲哭笑不得,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。 在父亲看来,起码这小子并没有在街头干坏事。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,就不算什么坏事。 爱看女人嘛,这是每个成年男人的喜好,在城里因回头看美女而撞上电线杆子,是常有的事;只不过自己的儿子看得更为专注一些,或者说,看得更为疯狂一些。 看女人即便是个毛病,根治起来也容易。 给他娶个女人在家,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 父亲回程途中,一路喃喃自语: “这小子,咳,这小子,长大了啊。” 大年三十,吃过年夜饭,阿彪的父亲一边剔牙,一边对其母亲没头没脑地说: “得去物色个女人。” 阿彪母亲吓了一跳: “醉糊涂了吧?你敢碰别的女人,我把你那玩意剁了腌成腊肉。” 阿彪父亲皱皱眉解释: “不为我。” 阿彪母亲: “那为啥?” 阿彪父亲: “为咱阿彪。” 阿彪母亲没听懂,张嘴瞪眼半天说不出话。阿彪父亲只好接着解释: “再不给他弄个女人,早晚出事。” 阿彪母亲还是似懂非懂。从窗户看出去,儿子吃饱喝足,正站在院子里吹冷风。袖子没卷,却只到肘部;裤腿没卷,也只盖住膝弯。 甄彪一边吹风一边手脚乱动,母亲看出来了,他不是因为冷,而是因为躁动不安。 母亲的思维这才渐渐跟上父亲的节奏:儿子真的长大了。她在桌面上猛砸一拳,说话一锤定音: “包在我身上。” 甄彪十八岁那年的冬天,依父母之命娶了邻村一个李姓女子。 女子比他大三岁,长得又黑又壮,人送外号“铁牛”,跟当年水泊梁山上的李逵同出一脉,连外号都一样,只不过性别不同。 自成亲那日起,甄彪眼角没了眼屎,上唇没有鼻涕,嘴角没了泡沫。连耳后都干干净净。 但其父母和村人们都发现,阿彪那张干净的脸上,总是伤痕累累。 经过村里八卦婆的侦察,人们终于知道事情的原由:甄彪无论何时何地,对任何一个雌性动物多瞟上一眼,女版李铁牛即对其大打出手,轻则鼻青脸肿,重则伤筋动骨。 再后来,人们偶尔见到他绑着绷带,或者柱着拐杖出现在村头巷尾。 于是,甄彪自十六岁便患上的、爱看女性同胞的花痴毛病,不治而愈。 其父对儿子总是受伤不以为意,倒是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,多喝几杯酒,便在村头巷尾宣扬道: “瞧瞧。女人就是一味灵丹妙药。咱家阿彪是不是听话多了?” 但除了阿彪的母亲,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这话的意思。 许多年后,甄彪谈论起自己的第一段婚烟,总是咬牙切齿,外加双泪直流,责怪的却不是那位女版李铁牛,而是自己的父亲: “该死的老头子,他是故意毁我的。” 结婚不到两年,甄彪离家出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