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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七章 难解难分 (第1/3页)
牛不是别人家的。它的主人就是彪哥。七年前,阿彪挑了十担稻谷,从邻村换回这么一头牛。 此后有好几年时间,阿彪天天早晚与牛作伴,人前不敢说的话,全对牛说了。包括他在镇上见到的女人屁股和腰身,全都巨细无遗地形容给牛听。 给牛说话的好处是,它永远不会泄露你的秘密。无论你说什么,它的反应都是摇摇头继续吃草,话便像草一样,腐烂在它的肚子里,不会有第二头牛或第二个人知道。 彪哥离家出走之后,它的主人就变成了李铁牛。三年里,一人一牛相依为命。李铁牛早晚牵它去吃草,背上捆着襁褓中的女儿甄莹。 李铁牛有什么话,也全对牛说了。包括她对彪哥的咒骂和思念。 这次牛的前后两个主人重逢,没说上三句话便打起来,牛在栏里是看得一清二楚的,苦于不会说话,因而无法劝解。 但在整个战争过程,牛一直蠢蠢欲动;后来猪栏门倒蹋,被牛鄙视了多年的瘦猪逃出生天,牛就更加躁动不安。 再后来,两个主人的战争中心移到村巷里,牛终于按奈不住,用两角顶开栏门,冲了出来。 牛毕竟比猪更有家庭观念,它逃出来之后,不是像猪一样没入黑暗中,而且照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奔跑。 它的心思,跟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者差不多,试图平息两个主人的内斗。 话说牛将看热闹的人群冲开一个巨大的口子,最后站到了彪哥和李铁牛之间。 两个决斗者,都没练过隔山打牛的内家功夫,隔牛发招,就更加不可能。于是,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——包括糊得满脸猪屎的老村长在内——都没干成的事情,被一头牛轻易的完成了。 刚才激烈凶险的拉锯战,立马进入暂停状态。 李铁牛收起棍子,指指牛头,带着哭腔问道: “冤家,你怎么也跑出来了?还嫌事情不够乱吗?” 公牛摇了摇尾巴,摆了摆脑袋,“哞”地大叫一声。没人听得懂它想说什么。 彪哥因为牛阻碍了他报仇,一时怒上心头,朝牛背狠狠地敲了一竹竿,吼道: “笨蛋,走开。这里有你什么事?” 牛负痛,四蹄在地上一借力,腾空而起,朝另一边的人群冲去。人群便像遭遇剪刀的麻布,立马撕开一道又长又宽的口子。 那头本想劝架的牛,负痛悲伤之下,也学猪的作派,向黑暗中逃奔而去。 李铁牛见公牛逃跑,又惊又怒,指着彪哥破口大骂: “王八蛋,连牛都打,你还是人吗?” 紧接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: “你知不知道,这牛帮我干了多少活?” 客观上说,牛虽然是彪哥买回来的,而且他与它相伴的时间更长,但如今彪哥对它的感情,远没有李铁牛对它的感情那么深。 原因是,牛是彪哥无聊时的伙伴;却是李铁牛失意时的闺蜜。两种情意,有本质上的区别。 就像人与人交朋友一样,无聊时的伙伴容易遗忘,失意时的闺密,却能铭记一辈子。 再加上,彪哥离开的三年时间里,家中所有的重活,基本都是靠这头壮实的公牛完成,比如犁田,拉粪,甚至拖着板车去镇上购买生活用品。 所以,如果这头公牛忽然变成一个男人,李铁牛肯定就要以身相许,改嫁给它。 话说李铁牛一边哭诉公牛对家庭的意义重大,一边拔腿就朝牛逃奔的方向追去。 彪哥可不理那么多,一见李铁牛要逃跑,长竹竿一招“横扫千军”攻向对方双腿。试图借人家分心之际,将其彻底毁灭。嘴里还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