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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画像 (第4/4页)
微微点点头,似乎极其满意一般,而一旁的易丁甲早已惊讶地忘记了研墨,一副惊呆模样。 矮个红衣和尚见此,再也装不下去,一副急不可耐模样,快步走上前去,阴阳怪气地道:“佛爷我说……”,一句话未说完,目光已变作惊呆,停留在画上再也移不开了。 但见宣纸之上,自己身着大红僧袍,坦胸敞怀,头顶火云,双目圆瞪似怒目金刚,手持弯刀寒芒森森,脚踩地狱红莲,活脱脱一邪神降世临凡,不仅容貌画得栩栩如生,这幅威武异常的神态,更是几跃纸上,令矮个和尚爱不释手,如身临其境,飘飘然忘乎所以。 半晌,矮个红衣和尚才回过神来,伸手拿起画来,又赏玩许久,口口连连叫好,风疏竹在一旁面露笑意,默默不语。 “我这就拿去给二当家的看,你二人先回后院柴房去,待我召唤。”矮个和尚欢喜异常,似乎已经忘记了自称“佛爷”,说完卷起画来,快步走了出去。 见矮个红衣和尚远去的背影,易丁甲深深叹了口气,如释重负,对风疏竹一拱手道:“今日多谢公子美言,老朽得以暂且偷生。” 风疏竹微微一笑道:“老伯言重了,些许小事,何足言谢。” 易丁甲闻言,眼生赞叹之色,道:“公子厚施薄报,真乃君子也,他日必得福报,高中状元。” 风疏竹开怀一笑,望了望殿外道:“老伯,天色不早了,不如我们同回后院吧,免生麻烦。” 易丁甲微微点头,二人收好笔墨,一同走回后院柴房,一路上工匠敲打制作之声,监工喝骂之声不绝于耳。 原来这后院为两间柴房,三间厨房,虽已建好,但不知是何原因,却仍未使用。那易丁甲言明自己熟睡之时鼾声如雷,怕吵到风疏竹,便提议二人分睡两间柴房,互不干扰,风疏竹点头允诺。 易丁甲便选了最外侧一间柴房,与风疏竹道别后,便急匆匆进了屋,转身又望望窗外,见无人跟来,方自随身褡裢中取出一个小罗盘,如果仔细看去,这小罗盘与寻常罗盘略有区别,便是盘中无指针,而是雕刻着一只眼睛。 只见易丁甲盘膝而坐端平罗盘,闭起眼睛,口中念念有词。片刻之后,那罗盘中的眼睛居然飘浮起来,一张一合,极其诡异,透过那只眼睛依稀可见一处大殿,外面有十数名红衣和尚明火执仗,来回走动着,看上去极是机密所在。 看到此处,易丁甲微微一笑,合上罗盘,望着窗外的天色,静下心来,反倒不急不忙,似是在等天黑。 易丁甲无意中摸到袖口内的一张叠纸,想起风疏竹所写的八字,便好奇地取出打开来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“不宜外出”四个字。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,易丁甲皱眉回忆片刻,猛然想起多日前石门镇落水那一幕,遂长大了嘴巴,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,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罗盘,又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,彷如举棋不定一般,此时又见窗外夜色已降临,转了转眼珠,最终还是收起罗盘,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来。 易丁甲观察下外面的情况,见无动静,又来到隔壁风疏竹所住的屋檐下,蹲下身来,舔了舔手指,轻轻将窗纸捅破,向里面一看,却见风疏竹闭目养神,毫无异样,遂点点头,又蹑手蹑脚地弯着身子,向伏虎殿方向走去,而屋内的风疏竹也缓缓睁开眼睛,微微一笑,点了下头,身形一晃便消失了。 到了伏虎殿外,易丁甲弯着腰踮着脚尖还未走几步,便听身后一声断喝:“何人在此,鬼鬼祟祟。”。 易丁甲心头一惊,扭头一看是白日里伏虎殿的监工红衣和尚,一手持火把,一手拎着弯刀,怒目看过来。 易丁甲先是一愣,随即笑脸相迎,走上前道:“呦,原来是佛爷您啊,老朽是白日矮个佛爷请来为二当家的作画的。”边说着边比划下矮个和尚的身高。 那红衣和尚闻言,走近几步,抬了抬火把,照了照易丁甲的脸,辨认片刻,方道:“原来是你,深夜不在柴房,出来作甚?” 易丁甲一脸严肃模样,道:“佛爷有所不知,二当家的明日要作画,命老朽连夜备好配料研磨。” 那红衣和尚上下打量两眼易丁甲,将信将疑道:“此话当真?” 易丁甲一拱手,笑道:“佛爷说笑了,老朽如何敢欺骗佛爷您。” 红衣和尚闻言,嘴一撇道:“谅你也不敢,过去吧。”说着一抬手,示意易丁甲往前殿去。 易丁甲又恭敬了两句,转身故意靠着伏虎殿窗外走去,一路仔细倾听,殿内鼾声如雷,应是白日里做工的工匠都休息了。 从伏虎殿走出几步,又突然想到:这些劳工夜里不上工,究其原因,莫不是这伏虎殿多为木质结构,怕走了火。想到此处,易丁甲眼内似乎灵光一闪,顿时计上心来。